周老师的忧虑

——省技能大赛侧记

任道斌

 

 11月11日上午，周正国老师走得急匆匆的，碰到我，说等会来吃饭啊。我说啊——，没等我说话，周老师就走得很远了。近中午，高老师又来电话，说来呀，我们马上就要走了，快点吃个饭。我说才11点，哪有这么早吃饭的。高老师说下午要到宜昌报到。

左起：周正国老师、两名获奖学生万成、胡小豆、高万新老师

两个参赛学生已在埋头吃饭。桌上放着一瓶酒，看来不错。我说这是谁拿的酒？高说这是蔡建民老师特意给周老师准备的。哦，真是看不出，蔡老师身高体壮，挺细心的一个人。蔡老师是实习科带队老师。

来，道斌兄，你喝一点！周老师准备斟酒。

我连连摆手，我还是以水代酒吧！高老师陪你喝。高说任老师在吃中药，确实不能喝。

哎呀，每年到这个时候，我就想喝酒！当然平时我也喝。周老师微笑地看着学生，感慨道。

周老师是车工组的主教练，负责学生的竞赛训练。已征战八年了，成绩斐然，学校因此名声在外。只是近三年有些下滑，但也一直处在高原徘徊，并未失手。

两个学生我也看过，训练很自觉，比较扎实，周老师你放宽心吧。我说。

是啊，这两个学生可以的。高老师向周老师碰杯。

任老师，真的，选这两个学生，日常训练，我们花了很多心思，旁人不知道。别人看的只是成绩，领导要的也是成绩。高老师看着桌面。

我怎么不知道！我也是这个专业的，我到后面去也经常弯过来看看。学生日复一日地训练，老师每天在想办法出图纸，怎么提高学生的速度和水平，这需要多大的毅力！你就包括我们以前要讲堂公开课，为了讲好，也是几天睡不好。

高主任，周老师端起酒，这届带了，说什么我也不带了。

你这个怎么能推辞呢？高老师微笑地看着周老师，你已经在战车上了，这个也不是我说了算的。

不管你同不同意，我不干了！周老师喝下一大口酒，摆摆手。

周老师是有苦衷的，有压力。我说。

哎，道斌，你不知道，前面两届选手，我——，我在办公室痛哭啊！我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，我想出成绩，可是出不了啊！周老师的眼眶发红，低下头。

参加省赛，要么两个选手在一起，在一个学校。一个学校一名学生，怎么训练？你说怎么训练，我简直在求学生，说你看在我周老师的面子上，把比赛搞完！学生没有动力，没有比较，不行的。周老师继续说。

这两年，选的苗子也有问题，但确实选不出啊。前一个学生经常出状况，今天说，老师我脚疼，明天又是我有点事，而且经常不按教练要求来，哪有信心做下去。高老师说。

其实可以这样，下次周老师就做副教练，他也没离开，这样压力就小一点了。我思忖道。

嗯，这我能接受。总不能说这人枪打得好，就老在前面冲锋陷阵吧。再说，老这样也不利于其它老师的培养。按照省里对指导老师的意见，我也该休息了。周老师看着高老师。

这个事以后再议，以后再议！高老师有些无奈地看着周老师。

来，来，何以解忧，两个学生，敬你们周老师一杯！我提议道。

两个学生有点羞涩，端起酒杯。

何以解忧，唯有杜康。我们世间小儿女，或多或少，工作，生活也有忧愁，周老师，薄酒一杯，还有朋友！

任老师，你跟我们一起去吧，啊——，跟我们去！高老师殷切地看着我。

对，对，跟我们去！周老师也附和道。

这个——，也没安排我，像不合适。我有些为难。

哎呀，就当陪我们，陪周老师！  

把两张床一拼，壁橱里还有两床棉被，高老师喜滋滋的说，像是为我们准备好的。

我们三个洗了澡，躺着，很惬意。高老师睡中间。

任老师，你看这情景，难得我们三个人睡一张床，想想以后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！周老师道。

嗯，是啊。

电视放着一部老片子。讲陈毅元帅在上海的故事。陈毅带纱厂老板过年探望工人，工人已有几个月没发工资，生活很困难。陈毅要求纱厂老板一起吃工人师傅的年夜饭——豆渣。陈毅问老板，好吃吗？老板尴尬道，还好。陈毅愠怒道，我看就不好吃！……

那时的领导真是领导啊！周老师感叹道。

他们是有信仰的一代人！

高老师挨着枕头就睡着了。这家伙，身体真棒！

夜已深沉。我恍惚睡去。偶醒，发现周老师侧着身，还在看着手机。

周老师有心事啊。

两天后，竞赛揭晓。我校客场作战，两名同学以第二、四名成绩同时获得一等奖，车工取得历史最好成绩。钳工抽测比赛也拿到三个一等奖。学校获得团体第一名。